黃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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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鶯
老鴇接到指令，為難道：“可是黃鶯有客人了呀。”
洛瑤一臉無辜，“他這是喝多了吧？我覺得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。”
老鴇表面上陪著笑，心裏想他才喝了兩杯能多成這樣？假模假樣地拍了拍油膩男，見他確實沒有清醒的跡象，便叫來幾個小廝把他擡走了，又道：“讓黃鶯陪也不是不行，只不過萬一那位爺醒了要找她，我們也難做不是？”
洛瑤十分上道，掏出一錠銀子，“那就有勞媽媽周旋了。”
“好說好說，”老鴇喜笑顏開，“黃鶯，好好伺候公子，有事兒叫我。”
黃鶯羞澀地點了點頭，緩緩站了起來。
“！！！”洛瑤屬實被驚到了，江問月身高有172，這黃鶯穿著平底鞋居然跟自己一樣高，得有175了吧，她不免慶幸自己穿了靴子，否則實在是沒有氣勢。
黃鶯溫溫柔柔的，“公子請坐。”
洛瑤假裝很嫌棄的樣子，“換個位子吧，不想坐那位仁兄坐過的。”
“好的。”黃鶯十分乖巧，洛瑤心裏卻已經打起了鼓，如果只有暗域宮有雙生咒的話，那這個黃鶯會是誰？天風已死，阮塵微和玄雷都是男人，地雨的身高和長相都不是這樣，那她只能是……黃電！
鎖魂陣那天洛瑤只是遠遠地看到過黃電，只記得她身形頎長，長相卻看不清，如果她是暗域宮中的某一個人，那十有八丨九就是黃電！洛瑤忍不住往樓上看了看，黃電在的話，阮塵微他們也在嗎？
洛瑤思緒萬千，腳下步子沒停，表情也沒什麽變化，她走到門口附近的地桌旁，“坐吧。”這裏視野最好，可以看到樓上的情況，展驍既然大大方方地來了，也一定會從大門出去，到時候她只要記住展驍是從哪個房間出來的就行了。
黃鶯聽話地坐了下來，順手給洛瑤倒上酒，“公子，請喝酒。”她的聲音與長相不太符，聽起來很像個單純的小女孩兒。
洛瑤拿起酒杯，放到黃鶯的唇邊，笑著看她，心想：鬼知道你有沒有下毒。
黃鶯楞了一下，心想：小丫頭還挺謹慎。繼而就著洛瑤的手把酒喝了，眼看著黃鶯把酒咽了下去，洛瑤這才稍稍放了心，故意壓低了聲音，“真乖。”
黃鶯內心：乖你大爺。她計上心來，柔聲道：“公子，要不要進房裏去，我好好伺候您。”說著就把手往洛瑤的胸前伸。
洛瑤一把抓住，驚了一下，黃鶯的手居然比江問星的還軟！然後把她的手壓了下去，雖然穿了高領的衣服外加裹了胸，但是一旦被摸肯定會被人發現自己是個女的。
“別著急，咱們有的是時間，我這人挑的很，先聊兩句。”洛瑤做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架勢。
黃鶯嘴角抽了抽，道：“洗耳恭聽。”
洛瑤面向黃鶯，餘光觀察著樓上，問道：“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“二十六。”
洛瑤不禁上下打量起她來，這人看著像個高中生似的，居然二十六了？“你來這裏多久了？”
黃鶯垂著眸子，輕聲道：“十年了。”
“你十六就在這兒了？！”洛瑤不敢置信，十六還未成年呢！轉念一想這裏女子十四成年，十五就可以成親，況且青樓裏多小的姑娘都有，但她還是覺得接受無能，忍不住問道：“被家裏賣的？”
黃鶯楞了一下，顯然沒想到洛瑤會這樣說，道：“公子不覺得我是自願的？”
洛瑤看了看大廳裏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，“能有別的出路，也不會自願做這個吧？”
黃鶯看著洛瑤的眼睛，那裏面有疑惑也有警惕，唯獨沒有戲謔，她仰頭喝了杯酒，道：“十四歲那年，爹娘為了給我大哥娶親，把我賣給了一個男人，”沒有管洛瑤瞪大的雙眼，黃鶯自顧自地說著，“那男人給了他們一筆錢，我就換上一身嫁衣去了他們家，第二年生了一個女兒，被婆家嫌棄，那男人又染上了賭錢的毛病，輸個精光，被債主找到家裏來，他沒錢還，就把我賣了，還賭債，於是我就到這兒來了。”
“王八蛋！”洛瑤一聽這種事都忘了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黃電，“這種男的就應該打死！那你女兒呢？”
黃鶯看了洛瑤片刻才道：“他自然不會要我的女兒，就算要了將來也會把她賣掉，我只能帶著她，她四歲那年有一對有錢的夫婦看中了她，就把她收養了。”
洛瑤小心翼翼道：“不會是收養她當童養媳吧？”
“那也比跟著我強，出生在這裏，我能護她到什麽時候呢？”黃鶯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我們母女緣分已盡，以後的路，就要靠她自己走了。”
洛瑤沈默不語，她在現代家庭幸福，來到這裏更是嬌生慣養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安慰黃鶯，然而正在這時她眼尖地看見展驍從二樓左數第七個房間走了出來，洛瑤以為他要下樓，正準備借著黃鶯遮擋一下自己，卻見展驍又走到右手數第三間房推門而入，搞得洛瑤一時間摸不清頭腦，這是幾個意思？
不過知道房間那就好辦了，洛瑤計上心來，拉著黃鶯在一樓開了一間房。
“你坐。”洛瑤一把拽住想要把她往床上拉的黃鶯，自己則坐在她的對面，“你想不想贖身？”
黃鶯目光有些呆滯，“贖身？”
洛瑤道：“贖了身，自己做點小買賣也好，回到鄉下種地也好，總歸比在這裏強，你在這兒這些年，應該有點積蓄吧？”這話說得委婉，其實洛瑤想說你長得這麽好看應該是個頭牌，肯定能攢不少錢。
黃鶯笑了一聲，似乎是有點諷刺，“我這樣出身的人，離開了也要一輩子背著‘娼丨妓’這個標簽，走到哪兒都一樣。”
洛瑤想反駁她，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，就算在現代這個問題也是屢見不鮮，何況是古代，但還是說道：“你不能活在別人的眼光裏。”
“這位公子，”黃鶯深呼吸了一口氣，“世上像我這樣的人數不勝數，你能救得過來嗎？”
洛瑤十分誠實，“我救不過來啊，神仙下凡也未必救得過來，只是你都到我跟前了，我知道了你的遭遇，不想見死不救，但決定權還是在你，所以我問你‘想不想贖身’，而不是‘我要給你贖身’，你要是不想，我總不能把你綁出去。”
黃鶯啞口無言，良久，她才道：“五百兩。”
洛瑤表情沒什麽變化，只是點了點頭，走到黃鶯面前，把手貼在她的後背上，“贖身以後，換個地方好好生活吧，去看看你的女兒，別給自己留遺憾。”
聽見黃鶯有些呆楞地“嗯”了一身，洛瑤迅速點了她的睡穴，然後有些為難地看著她，江問星比自己矮，還比自己瘦，抱起來輕松無壓力，這個黃鶯比自己高一點，看起來也比自己健美，不知道能不能抱得動。
洛瑤朝自己的兩只手各吹了一口氣，左手扶住黃鶯的後背，右手穿過她的膝彎，紮了個穩穩當當的馬步，喊了聲口號，“起！”然後用力把人抱了起來。
“哇，還挺輕松的嘛，”洛瑤有些意外，試著做了兩個深蹲，誠心誠意地誇讚自己，“看咱這身體素質，杠杠的。”
假裝昏迷的黃鶯：“……”
洛瑤把黃鶯放到床上，給她蓋好被子，“我很快回來，你可別醒啊。”
黃鶯：“……”
洛瑤在門口掛上“勿擾”的牌子，然後利落地翻窗而出。
窗戶合上的那一刻黃鶯就睜開了眼，她也沒動，只是盯著屋頂看，百無聊賴地想著：人都死了，還怎麽贖身？
而洛瑤由於所在的房間在右側，便先去了展驍後去的那間屋子，她像只壁虎一樣貼在窗外，聽見展驍的聲音，“小*貨，快動，這就沒力氣了？”
緊接著就是一陣在綠江永遠也不可能過審的活動和對話。
洛瑤臉都綠了，她以為這小子已經辦完事了，沒想到才剛剛開始，她現在簡直恨不得拿高壓水槍沖刷自己的耳朵，連忙去了第一間房。
察覺到雙生蚰蠕動得越來越快，洛瑤知道阮塵微他們幾個怕是都在這間屋子裏。
擔心自己的人影映在窗戶上，洛瑤只能繼續壁虎貼墻，幸好群芳閣大門朝外，兩邊都是樹木，不然就她這個架勢肯定會被人當成變態用臭雞蛋砸下來。
屋內的人說話聲音不大，但洛瑤耳力夠好，聽見那一句“等她回來讓她吃藥”就知道這是陳二！
緊接著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：“你自己說，她要是不想吃，我還能硬塞？”
這聲音是地雨！
展驍居然把整個南陵找了三個多月的人光明正大的藏在青樓裏！膽子也太肥了！
洛瑤擔心暴露，悄悄回到了一樓的房間，她先去看了看黃鶯，走之前她在黃鶯蓋著的被子上留了一根頭發，見那根頭發還在原處，洛瑤放了心。
從懷裏掏出一沓銀票，洛瑤數出六張一百兩的塞進黃鶯的手心，但是人家睡覺又不握拳頭，根本握不住，她研究了一下，黃鶯身上連個口袋都沒有，不禁開始好奇，這要是收到小費藏在哪兒啊？
緊接著洛瑤的目光停留在某處，她把銀票揉了揉，讓它們變得柔軟一點，然後卷了起來，塞進了黃鶯的抹胸裏，一邊塞一邊自言自語：“非禮勿視非禮勿視，我也是迫不得已啊，不是故意占你便宜！”
黃鶯：“……”
塞完之後洛瑤把被子給她蓋好，坐在床邊，說道：“幸好是五百兩，我還以為你長得這麽好看說不好是頭牌，贖身費我可能出不起，萬一你說的是五千兩五萬兩，我只能在確定你想贖身之後帶著你私奔了，啊呸呸呸，我是有家室的人，私什麽奔。多給你一百兩當本錢，希望你以後的日子越來越好，”說著說著又開始氣憤，“忘了問問那個賭鬼男人怎麽樣了，有沒有被追債的人打成大小便失禁，哦你那個爹也不是好東西！真無語了！”
絮絮叨叨了半天，洛瑤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，在黃鶯肩頭輕輕一點，讓她睡得不那麽沈，又把自己的衣服扯了扯，搓了搓臉，往自己身上灑了點酒，做出一副事後的樣子，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。
老鴇立刻迎了上來，“公子不留宿嗎？”
洛瑤假模假樣地捋著頭發，“家有悍妻，不敢留宿，”說著拿出一錠銀子給了老鴇，“大爺我對她很滿意，那間房今晚上歸她了，懂我意思吧？”
老鴇一臉諂媚地接過銀子，“懂，懂，您慢走，下次再來。”
洛瑤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出去。
那老鴇把銀子揣進懷裏，確定洛瑤走遠之後過去敲了敲門，黃鶯的聲音響起，“進來吧。”
老鴇進去後順手關上了門，畢恭畢敬道：“黃長老，我已經派人跟著他了。”
黃鶯下了床坐在椅子上，冷哼一聲，“就你手裏那幾個廢物，還想跟住她？丟人現眼。”
“是是是，”老鴇頭都不敢擡，“那……”
“罷了，她並沒有刻意隱瞞行蹤，這事我會處理，你如果對外說出去半個字，你知道後果。”黃鶯冷冷地看著老鴇。
短短片刻，老鴇已是汗流浹背，“您放心，今天我什麽也沒看見。”
黃鶯點點頭，又道：“那個男的，右手剁碎了餵狗。”說完也不等回應，擡起腳走了，留下老鴇一人癱坐在地上，她擦了擦額頭的汗，手軟腳軟地爬起來安排人去剁手，字面意義上的剁手。
“這小子也真是不知死活，好好聽話演戲就行了，非要色膽包天去摸黃長老，剁一只手也算撿一條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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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鴇接到指令，為難道：“可是黃鶯有客人了呀。”
洛瑤一臉無辜，“他這是喝多了吧？我覺得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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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瑤十分上道，掏出一錠銀子，“那就有勞媽媽周旋了。”
“好說好說，”老鴇喜笑顏開，“黃鶯，好好伺候公子，有事兒叫我。”
黃鶯羞澀地點了點頭，緩緩站了起來。
“！！！”洛瑤屬實被驚到了，江問月身高有172，這黃鶯穿著平底鞋居然跟自己一樣高，得有175了吧，她不免慶幸自己穿了靴子，否則實在是沒有氣勢。
黃鶯溫溫柔柔的，“公子請坐。”
洛瑤假裝很嫌棄的樣子，“換個位子吧，不想坐那位仁兄坐過的。”
“好的。”黃鶯十分乖巧，洛瑤心裏卻已經打起了鼓，如果只有暗域宮有雙生咒的話，那這個黃鶯會是誰？天風已死，阮塵微和玄雷都是男人，地雨的身高和長相都不是這樣，那她只能是……黃電！
鎖魂陣那天洛瑤只是遠遠地看到過黃電，只記得她身形頎長，長相卻看不清，如果她是暗域宮中的某一個人，那十有八丨九就是黃電！洛瑤忍不住往樓上看了看，黃電在的話，阮塵微他們也在嗎？
洛瑤思緒萬千，腳下步子沒停，表情也沒什麽變化，她走到門口附近的地桌旁，“坐吧。”這裏視野最好，可以看到樓上的情況，展驍既然大大方方地來了，也一定會從大門出去，到時候她只要記住展驍是從哪個房間出來的就行了。
黃鶯聽話地坐了下來，順手給洛瑤倒上酒，“公子，請喝酒。”她的聲音與長相不太符，聽起來很像個單純的小女孩兒。
洛瑤拿起酒杯，放到黃鶯的唇邊，笑著看她，心想：鬼知道你有沒有下毒。
黃鶯楞了一下，心想：小丫頭還挺謹慎。繼而就著洛瑤的手把酒喝了，眼看著黃鶯把酒咽了下去，洛瑤這才稍稍放了心，故意壓低了聲音，“真乖。”
黃鶯內心：乖你大爺。她計上心來，柔聲道：“公子，要不要進房裏去，我好好伺候您。”說著就把手往洛瑤的胸前伸。
洛瑤一把抓住，驚了一下，黃鶯的手居然比江問星的還軟！然後把她的手壓了下去，雖然穿了高領的衣服外加裹了胸，但是一旦被摸肯定會被人發現自己是個女的。
“別著急，咱們有的是時間，我這人挑的很，先聊兩句。”洛瑤做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架勢。
黃鶯嘴角抽了抽，道：“洗耳恭聽。”
洛瑤面向黃鶯，餘光觀察著樓上，問道：“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“二十六。”
洛瑤不禁上下打量起她來，這人看著像個高中生似的，居然二十六了？“你來這裏多久了？”
黃鶯垂著眸子，輕聲道：“十年了。”
“你十六就在這兒了？！”洛瑤不敢置信，十六還未成年呢！轉念一想這裏女子十四成年，十五就可以成親，況且青樓裏多小的姑娘都有，但她還是覺得接受無能，忍不住問道：“被家裏賣的？”
黃鶯楞了一下，顯然沒想到洛瑤會這樣說，道：“公子不覺得我是自願的？”
洛瑤看了看大廳裏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，“能有別的出路，也不會自願做這個吧？”
黃鶯看著洛瑤的眼睛，那裏面有疑惑也有警惕，唯獨沒有戲謔，她仰頭喝了杯酒，道：“十四歲那年，爹娘為了給我大哥娶親，把我賣給了一個男人，”沒有管洛瑤瞪大的雙眼，黃鶯自顧自地說著，“那男人給了他們一筆錢，我就換上一身嫁衣去了他們家，第二年生了一個女兒，被婆家嫌棄，那男人又染上了賭錢的毛病，輸個精光，被債主找到家裏來，他沒錢還，就把我賣了，還賭債，於是我就到這兒來了。”
“王八蛋！”洛瑤一聽這種事都忘了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黃電，“這種男的就應該打死！那你女兒呢？”
黃鶯看了洛瑤片刻才道：“他自然不會要我的女兒，就算要了將來也會把她賣掉，我只能帶著她，她四歲那年有一對有錢的夫婦看中了她，就把她收養了。”
洛瑤小心翼翼道：“不會是收養她當童養媳吧？”
“那也比跟著我強，出生在這裏，我能護她到什麽時候呢？”黃鶯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我們母女緣分已盡，以後的路，就要靠她自己走了。”
洛瑤沈默不語，她在現代家庭幸福，來到這裏更是嬌生慣養，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安慰黃鶯，然而正在這時她眼尖地看見展驍從二樓左數第七個房間走了出來，洛瑤以為他要下樓，正準備借著黃鶯遮擋一下自己，卻見展驍又走到右手數第三間房推門而入，搞得洛瑤一時間摸不清頭腦，這是幾個意思？
不過知道房間那就好辦了，洛瑤計上心來，拉著黃鶯在一樓開了一間房。
“你坐。”洛瑤一把拽住想要把她往床上拉的黃鶯，自己則坐在她的對面，“你想不想贖身？”
黃鶯目光有些呆滯，“贖身？”
洛瑤道：“贖了身，自己做點小買賣也好，回到鄉下種地也好，總歸比在這裏強，你在這兒這些年，應該有點積蓄吧？”這話說得委婉，其實洛瑤想說你長得這麽好看應該是個頭牌，肯定能攢不少錢。
黃鶯笑了一聲，似乎是有點諷刺，“我這樣出身的人，離開了也要一輩子背著‘娼丨妓’這個標簽，走到哪兒都一樣。”
洛瑤想反駁她，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，就算在現代這個問題也是屢見不鮮，何況是古代，但還是說道：“你不能活在別人的眼光裏。”
“這位公子，”黃鶯深呼吸了一口氣，“世上像我這樣的人數不勝數，你能救得過來嗎？”
洛瑤十分誠實，“我救不過來啊，神仙下凡也未必救得過來，只是你都到我跟前了，我知道了你的遭遇，不想見死不救，但決定權還是在你，所以我問你‘想不想贖身’，而不是‘我要給你贖身’，你要是不想，我總不能把你綁出去。”
黃鶯啞口無言，良久，她才道：“五百兩。”
洛瑤表情沒什麽變化，只是點了點頭，走到黃鶯面前，把手貼在她的後背上，“贖身以後，換個地方好好生活吧，去看看你的女兒，別給自己留遺憾。”
聽見黃鶯有些呆楞地“嗯”了一身，洛瑤迅速點了她的睡穴，然後有些為難地看著她，江問星比自己矮，還比自己瘦，抱起來輕松無壓力，這個黃鶯比自己高一點，看起來也比自己健美，不知道能不能抱得動。
洛瑤朝自己的兩只手各吹了一口氣，左手扶住黃鶯的後背，右手穿過她的膝彎，紮了個穩穩當當的馬步，喊了聲口號，“起！”然後用力把人抱了起來。
“哇，還挺輕松的嘛，”洛瑤有些意外，試著做了兩個深蹲，誠心誠意地誇讚自己，“看咱這身體素質，杠杠的。”
假裝昏迷的黃鶯：“……”
洛瑤把黃鶯放到床上，給她蓋好被子，“我很快回來，你可別醒啊。”
黃鶯：“……”
洛瑤在門口掛上“勿擾”的牌子，然後利落地翻窗而出。
窗戶合上的那一刻黃鶯就睜開了眼，她也沒動，只是盯著屋頂看，百無聊賴地想著：人都死了，還怎麽贖身？
而洛瑤由於所在的房間在右側，便先去了展驍後去的那間屋子，她像只壁虎一樣貼在窗外，聽見展驍的聲音，“小*貨，快動，這就沒力氣了？”
緊接著就是一陣在綠江永遠也不可能過審的活動和對話。
洛瑤臉都綠了，她以為這小子已經辦完事了，沒想到才剛剛開始，她現在簡直恨不得拿高壓水槍沖刷自己的耳朵，連忙去了第一間房。
察覺到雙生蚰蠕動得越來越快，洛瑤知道阮塵微他們幾個怕是都在這間屋子裏。
擔心自己的人影映在窗戶上，洛瑤只能繼續壁虎貼墻，幸好群芳閣大門朝外，兩邊都是樹木，不然就她這個架勢肯定會被人當成變態用臭雞蛋砸下來。
屋內的人說話聲音不大，但洛瑤耳力夠好，聽見那一句“等她回來讓她吃藥”就知道這是陳二！
緊接著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：“你自己說，她要是不想吃，我還能硬塞？”
這聲音是地雨！
展驍居然把整個南陵找了三個多月的人光明正大的藏在青樓裏！膽子也太肥了！
洛瑤擔心暴露，悄悄回到了一樓的房間，她先去看了看黃鶯，走之前她在黃鶯蓋著的被子上留了一根頭發，見那根頭發還在原處，洛瑤放了心。
從懷裏掏出一沓銀票，洛瑤數出六張一百兩的塞進黃鶯的手心，但是人家睡覺又不握拳頭，根本握不住，她研究了一下，黃鶯身上連個口袋都沒有，不禁開始好奇，這要是收到小費藏在哪兒啊？
緊接著洛瑤的目光停留在某處，她把銀票揉了揉，讓它們變得柔軟一點，然後卷了起來，塞進了黃鶯的抹胸裏，一邊塞一邊自言自語：“非禮勿視非禮勿視，我也是迫不得已啊，不是故意占你便宜！”
黃鶯：“……”
塞完之後洛瑤把被子給她蓋好，坐在床邊，說道：“幸好是五百兩，我還以為你長得這麽好看說不好是頭牌，贖身費我可能出不起，萬一你說的是五千兩五萬兩，我只能在確定你想贖身之後帶著你私奔了，啊呸呸呸，我是有家室的人，私什麽奔。多給你一百兩當本錢，希望你以後的日子越來越好，”說著說著又開始氣憤，“忘了問問那個賭鬼男人怎麽樣了，有沒有被追債的人打成大小便失禁，哦你那個爹也不是好東西！真無語了！”
絮絮叨叨了半天，洛瑤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，在黃鶯肩頭輕輕一點，讓她睡得不那麽沈，又把自己的衣服扯了扯，搓了搓臉，往自己身上灑了點酒，做出一副事後的樣子，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。
老鴇立刻迎了上來，“公子不留宿嗎？”
洛瑤假模假樣地捋著頭發，“家有悍妻，不敢留宿，”說著拿出一錠銀子給了老鴇，“大爺我對她很滿意，那間房今晚上歸她了，懂我意思吧？”
老鴇一臉諂媚地接過銀子，“懂，懂，您慢走，下次再來。”
洛瑤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出去。
那老鴇把銀子揣進懷裏，確定洛瑤走遠之後過去敲了敲門，黃鶯的聲音響起，“進來吧。”
老鴇進去後順手關上了門，畢恭畢敬道：“黃長老，我已經派人跟著他了。”
黃鶯下了床坐在椅子上，冷哼一聲，“就你手裏那幾個廢物，還想跟住她？丟人現眼。”
“是是是，”老鴇頭都不敢擡，“那……”
“罷了，她並沒有刻意隱瞞行蹤，這事我會處理，你如果對外說出去半個字，你知道後果。”黃鶯冷冷地看著老鴇。
短短片刻，老鴇已是汗流浹背，“您放心，今天我什麽也沒看見。”
黃鶯點點頭，又道：“那個男的，右手剁碎了餵狗。”說完也不等回應，擡起腳走了，留下老鴇一人癱坐在地上，她擦了擦額頭的汗，手軟腳軟地爬起來安排人去剁手，字面意義上的剁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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